我和我家必定事奉耶和华 (3)
文/李以撒
《生命季刊》第115期
请阅读本文上篇:
我的母亲张素娥(1)
我的母亲张素娥(2)
音频为郭光明弟兄朗读:
我的母亲张素娥(3)
帮助需要帮助的人
在文革中,母亲帮助同学吴爱华。吴受到冲击,精神病复发。1969年初吴爱华病情严重,半夜抱着儿子来到我家,告诉母亲她家有鬼,钟在移动,报纸在桌上抖动,害怕极了。母亲就与吴爱华跪下祷告,为吴爱华赶鬼。祷告到很晚。第二天早上起床吴爱华说今晚睡得最好,身体有点恢复正常,母亲就经常看望她,一起祷告,慢慢地使她恢复完全正常,可以上班工作。
第二位梁尚荣医生,丈夫被判教养四年,而后留在劳改农场工作,只有一年一次探亲假。在文革中,母亲在隔离前一天被关进“牛棚”。梁医生的父亲是国民党教育部官员,姐姐是北京中共高级干部。梁医生信耶稣,嫁给传道人俞崇恩。公公是上海第一位殉道者俞成华。梁医生与婆婆住在一起,被抄五次家,华山医院人事科听梁医生姐姐的话,要梁医生离婚,说已为梁医生找好人,再嫁高干,到北京工作。梁医生坚决不离婚。母亲多次去梁医生家安慰梁医生,说俞弟兄没有错,是为主受苦,要持守信心。梁医生姐姐还亲自来上海劝说,梁医生还是坚持到最后,不同意离婚。母亲在被解除隔离后,就经常带着我去探望她所熟悉的人,不断在信仰上彼此勉励,鼓励弟兄姐妹不要怕,只要信。这段时间是母亲追求属灵生命最好的时期,因她尝到主恩滋味,虽然经历苦难,却有神同在。
1973年6月底,母亲去云南芒市巡回医疗,母亲知道自己的身份,就好好工作。别人绣花,做自己的事情,母亲就看门诊,给病人治病。一般病人不卫生,有炎症,或者有疟疾,母亲教赤脚医生常见病治疗,如何吊针等医疗常识。一年后在云南开表彰大会,表扬三人,其中有我母亲。回到华山医院,结果说母亲是反革命家属不好表扬。母亲也不在乎表扬,只在乎神的喜悦。
云南回来后,母亲不断去看望在文革中的软弱者,让他们恢复起初的爱心。在家里接待初信者,给初信者讲基本要道,认识真神。所以家里经常不定期地聚会。虽然1975年4月严打基督教,一些传福音的人被抓,但是并没有拦阻福音的传播。好多人因生病,家庭困苦,受冲击的孤独,都在寻找真理。
文革在1976年10月结束后,家庭聚会开始慢慢形成,传道人在回家探亲之时能有分享信息。在上海被限制的牧者和传道人也参与在聚会之中。都是不固定时间,经常临时请传道人,再个别通知的方式来聚会。我们家,母亲根据休息时间安排聚会,直到1980年母亲离开脑外科,到放射治疗病房工作,就固定周六上午有聚会,到1986年我妻子周四休息,就固定周四上午聚会。直至1995年底房屋动迁,另搬他处。
母亲事奉的一方面聚会讲真理,另一方面,母亲帮助弟兄姐妹、传道人看病,告诉他们何种身体状况需要做哪方面的检查。
危重的传道人病人中,第一位是王道同弟兄。1979年他从监狱回上海,没有退休工资,妻子,女儿不愿意接待他,仅让他在家里睡觉,还要交生活费。王道同完全依靠弟兄姐妹的爱心支持,使他有基本生活费,可以外出聚会,带领弟兄姐妹学习圣经。1979年夏天,他胆囊结石突然发炎,高烧不退。母亲知道后,就陪他到华山医院急诊开刀,住院三周。母亲请医生给用好药,恢复得很快,住院费170多元(当时一般家庭拿不出这么多钱),家人不付。母亲在医院会计处担保,每月从她工资内扣除。
第二位是徐州培正中学读书时的校长,传道人李树华老师。她在徐州周围农村建立教会,传扬福音,她的侄女李秀兰姊妹,与李树华老师同住。1983年3月,李树华老师写信给我母亲,说李秀兰生病,希望母亲能见李秀兰最后一面。那年李秀兰73岁,李树华80岁。母亲与她们非常熟悉。母亲趁着5月1日可以多休息一天,晚上坐火车,第二天早上到,看了情况,就到徐州第二人民医院(原是教会医院)找医生,看片子,听医生介绍是肠癌四期,在右腹部有很大一块肿瘤。母亲就对李老师说:“我带李秀兰去上海治疗,很有可能就死在上海。你与她诀别吧!”李老师回答说:“秀兰你去吧!素娥带你去,我也放心。就是死在那里,我心里好受一点。”这件事轰动当地礼拜堂的弟兄姐妹和王恒心牧师(即培正中学最早的华人校长),大家都为李秀兰平安离世祷告。我母亲把她小妹妹(同父异母,我小姨比我大一岁)带来上海照顾李秀兰姊妹。周日5月1日早晨离开徐州,(全教堂在聚会开始前先为病人祷告),晚上到达上海,第二天送华山医院看病,医生不愿意接受。母亲说:“治死了,我们认账,只要给病人开刀。”母亲凭着信心祷告神,并努力向医生恳求。医生认识母亲,开刀非常顺利。连医生自己非常惊奇如此顺利,并用正在试验中的抗生素药给病人使用,不要花钱。非常感恩。李秀兰之前已经12个月不能吃饭,竟然两周时间就恢复,回到我家又休养两周,自己一个人回徐州,全教堂都惊奇,感恩神的大能。而后时日都无复发,直到95岁才离开世界。
第三位钱守奉姊妹,女传道,一生奉献服事神的教会。老年时患直肠癌,开刀后做了人工肛门。1987年9月感染炎症,高烧住院,我母亲陪她办手续,找主任医生用当时最先进的抗生素试验药,因为一般药都无效。钱姊妹正合适此药。她住院一个月无人照顾,母亲抽空去照顾,还欠医药费1900元,是母亲在退休工资中每月扣除15元,到1992年有弟兄姐妹帮助一千多元才还清欠费。后来母亲还要帮助购买清洗消毒用品。
第四位吴炳耀弟兄,传道人。他在监狱待了二十年,1978年底回老家,建立教会,而后建造教堂,还要讲道,把身体累垮,肝硬化。我家接待他在上海治病,他住浙江桐乡石门镇,离上海较近,常来上海复诊。到1988年底,肝硬化严重并且腹水,已无气力,我母亲在医院不断申购白蛋白针剂,并且还要送到当地为吴炳耀弟兄吊针,再回上海,几乎每月都要买好,用保温杯送到当地,在当地教会找可以打吊针的医生。每次都是我去送,坐下半夜火车到嘉兴,换长途汽车到桐乡,再换到石门的车,共需8个小时;午饭后再赶回上海,第二天要上班,非常辛苦。白蛋白药都是自费,是母亲付费。希望吴炳耀弟兄能多活在世上,更好地把桐乡教会建造牢固。因为桐乡教会正在发展,需要属灵长者引导。吴炳耀弟兄1990年秋离世,神在桐乡教会兴起一大批中青年教会柱石。事隔三十年,又涌现更多的青年传道人。
第五位王明道先生,是中国基督教家庭教会奠定者,也是摩西那样的领袖人物。他写了《我们是为了信仰》,使家庭教会能分清“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,神的物当归给神。”(马可福音12:17)王明道弟兄被定反革命罪,判无期徒刑,妻子被判十五年。1980年被释放。1990年王明道弟兄九十岁,因年老体衰,行动不便,我母亲每天到王明道弟兄的家里做特别护理,护理得非常好,没有痛苦。1991年夏天,他平安慈祥地被主接去。那天是周日,我带着女儿同去他家。因那时还没有空调,聚会的空房间在床底下放着冰块降温。我将四岁的女儿一人放在床边凳子上,看着王明道弟兄,都没有惧怕。就像睡觉的样子。
第六位安徽泗县传道人姚禹弟兄。他不信耶稣前与人发生肢体冲突,胸口被戳一刀。后信主成为教会主要同工。因刀伤,于1994年来上海中山医院看心脏科,需开刀治病,花费一万多元。我母亲代付一万元,出院住我家休养半月,回家后继续事奉传福音,建立教会,太累,于2004年自己再次来上海仁济医院,心脏又开一刀(修补心脏)。没告诉我母亲。等出院结账缺6000元费用,无法出院,家里没钱,也借不到钱,只能打电话告诉我母亲帮助。我母亲二话不说,将要装修房子的钱,立刻要我送到仁济医院,让姚禹弟兄出院。我母亲爱传道人,知道传道人不容易,放下一切,跟随服事教会,她做的是理所应当的。
第七位是安徽灵璧县张永谋弟兄。他是孤儿,因贫穷生病,经常外出要饭。到外县听见福音,信了耶稣,听讲道。因他不识字,没上过学,知道一些皮毛道理,就回到灵璧县一边要饭,一边传福音。慢慢地有人信主,张永谋弟兄到徐州请李树华老师到灵璧县去讲真理,去了多次,信主的人多起来,张永谋弟兄到处请传道人来讲道,栽培,建立教会。因他是第一个信主,但是知识短缺,见识不够,始终是一个传基本道理的传道人。教会弟兄也尊重他。他也为教会做了许多工作,外出去取属灵书籍,碟片,他认识较多的传道人,有这些资源。但是张永谋弟兄身体体质很差,年轻时就肝硬化。到了1998年1月,47岁时大量吐血,肝硬化腹水,教会为他打造一口棺材放在家里,就等断气放进去。一天张永谋弟兄忽然说,他要到上海看张阿姨,让张阿姨看自己是否还有救。弟兄姐妹打电话给我母亲。母亲那时正在六灶管理老人院。听电话让当地教会送张永谋弟兄来上海。母亲隔天到家,第二天一早张永谋弟兄妻子和四位弟兄将他抬到我家楼下。我母亲起床就送华山医院急诊检查,肝硬化引起食道静脉曲张,即刻住院抢救,开刀住院三周,费用是母亲代付(一万元)。出院夫妻二人就到六灶老人院休养。我母亲为张永谋弟兄调理饮食,住半年回家,继续服事教会,到至今27年整,还活得好好的。(待续)
李以撒 中国大陆传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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